憨色说要和三无一起过圣诞节,可是碰巧要录歌,而三无要赶一场大型线上虚拟形象的动作录制,她正苦恼于怎么解决晚餐的问题。
“憨憨,那到时候结束了,就来我家和奶泡一起吃饭好了,嗯,就这样,白白。”
奶泡在一旁安静地听完了三无和憨色的对话,好奇问道:“圣诞是很重要的日子么?”
“就是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分享美食的日子哦。”
“那就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呀。“奶泡眼中闪闪发光。
“哈哈,对,可是我忙完还要很晚,和憨色一起回来可能要很晚了,现在晚餐很不知道怎么解决呢。”
“交给我交给我,你就放心去忙吧,你把憨色姐姐接过来,我来准备丰盛的大餐!”
听起来是不错的建议,可三无没见过奶泡做饭,虽有些疑虑,但是也不担心。
奶泡那么开心想做,就让她做好了,只要不把家拆了,三无相信自己都有办法解决。
于是三无便出门做她的工作,一忙就到了中午。
憨色住的地方三无是有些远的,她一早录完歌并没有直奔三无家,而是先来找三无。
三无显然估计要到傍晚才能结束,中午休息时憨色正好来了,于是两人一起吃了顿午餐。
吃饭时间,三无打电话回家问奶泡那边的情况,她还是挺担心奶泡的。
“我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哦,你不用着急做晚饭。”
“啊啊啊啊,好的没关系,晚一点也可能。”
三无听到奶泡说完这句话时,电话另一边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脆响,看来那边不太和谐。
挂掉电话,憨色靠着三无:“三哥,奶泡一个人在家做饭啊?”
“她一听说今天是圣诞节就非常兴奋,你要来一起吃饭她可开心了。”
“那你呢?”憨色眼中闪着微光。
少女的脸非常贴近她,粉唇含笑,此刻餐厅窗外的车流或许停顿了一秒。
三无笑着看向她,摸着她的头:“当然,非常开心。”
憨色向三无又贴近了一点。
空气里的甜分浓郁了。
三无中午有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,正好可以陪憨色逛一逛。
吃完了饭,两人起身出去,刚出店,憨色被一阵歌声吸引了,说要去看一看。
而这声音对三无来说有些耳熟,她大概知道是谁了。
三无想应该是林霜,那是非常有磁性的男声,真是无处不在的流浪歌手,这里距离之前碰到他的地方也有几十公里。
这次的观众显然比之前多了不少,三无看见惹人群中立起一颗圣诞树,而里面传来解说的声音,说明这里是在举办圣诞活动。
“哎呀,好气啊,看不到。”憨色牵着三无的手,试着跳起来想看到里面的情况,可是人很多,怎么也看不到。
“还有没有人要挑战一下这位选手?”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。
这时三无才注意到人群外有一个立牌,说明着这是一个店家举办的圣诞歌唱活动。
憨色看完立牌介绍,最大奖品是个超大的玩具公仔,是猫猫的样子,她很喜欢。
“三哥。”憨色眼睛都亮了。
“难道你……”看着憨色跃跃欲试的样子,三无知道她想上去。
“首先,带上口罩。”憨色带上了一个粉红色的口罩,和她穿衣服非常搭配。
“然后压低调子,啊,啊啊,啊啊啊……”憨色伪音非常好,试了几次,将原本的声音压在正太音的层次,只要不像她原来的声音就好。
“好,我要上了。”憨色仿佛很坚定地迈出步伐。
三无握拳一振:“加油。”
然而,憨色刚迈出第一步,立刻转身抱住三无:“害怕。”
那水灵的眼睛自然传情,分明希望三无和她一起。
“好好,一起去。”三无摸她的头,接着她也带上了口罩。
憨色挽住三无臂弯,但人太多挡着她们了,她跳起来挥着手,:“这里这里。”
沉默许久的人群由憨色激起涟漪。
“好,有请那一位,额,麻烦走到走到前面来好吗……”
憨色和三无挤过拥挤的人群,终于来到了前面。
林霜并非是三无想的那样是在表演,他只是参加这个活动而已。
“三哥,这个男生唱得不错诶。”
“他是个街头歌手,我之前见过他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林霜手里拿着吉他,是自弹自唱,现场没有专门播放伴奏的,是要清唱的,想来是店家准备不够充分,怪不得观众没那么积极,清唱很考功底。
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,三无自然进入状态,却想起来还没选歌,看向憨色,她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,正呆呆愣住。
三无笑了笑:“唱那一首啊?”
憨色头脑风暴中,两人合作歌曲不少,每一首都很棒,她都快苦恼死了,这怎么不是演唱会啊啊啊啊啊,好想和三无多唱几首。
“三哥,我不行了,想不到啊。”憨色整个人着急地晃动起来,向三无求助。
“嗯,【簪花人间】怎么样?”三无立刻说出来,这一首他印象深刻,就是奶泡突然出现那一晚唱的。
“就这首!”憨色也中意这一首。
没有伴奏,两人只能清唱,但并没有让这首歌失色,如果说这首歌加上伴奏就像是两个精灵在林中起舞,那没有伴奏就像空旷荒原上的两粒微光,不闪耀,却能够让人想起漫天星晨。
一曲完毕,全场静悄悄。
见此憨色小心翼翼地靠近三无:“三哥,我刚才发挥很差吗?”
“没有啊,我还想问你我怎么样。”
“非常好呀。”
林霜愣愣的,这音色太有辨识度了,回想起初次见面,三无也是突然出现,这回他想好了:一定要一个签名!
主持人慢慢走过来,好似不忍心打破什么景象:“两位唱完了么?”
“我们唱得很差么?”憨色见那些歌手唱歌,欢呼都是成片成片的,怎么自己和三无一起唱,一点喝彩都没有。
“不不不,非常好,是真的非常好。”主持人连连摆手,:“我想他们只是被你们带到了新的境界。”
美得不想破坏的境界。
“是这样的,我们店正在举办圣诞活动,二位的歌声真的很美妙,我想问你们愿不愿意接下我们今天的工作,就是唱歌,我们会付钱的,价格好谈。”主持人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。
“那个猫猫玩偶我们能拿吗?”憨色有些兴奋。
“可以……”
“三哥三哥。”
“不可以,这一做是要做一天的,我那边工作没完成,而且奶泡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。”三无贴着憨色耳朵说,她得阻止憨色,不然今天计划全得乱。
憨色周围的空气好似变重了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情绪,落寞。
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三无,噘着嘴:“好,好吧。”
“额,那个,我们不太有空,但是我们也唱了,奖品有吗?”三无拉着憨色想带她离开了。
“有有。”主持人拿出的并不是憨色心仪的奖品,他有些汗颜:“那个最大奖品已经被前一位选手赢走了,如果你们愿意接这个工作,我可以再送你们一个。”
“啊这样啊,实在抱歉,我们真没空。”三无接下了那个并不怎么满意的奖品,拉着憨色离开人群。
这时人群自动为她们开了一条路,观众回过神来,意识到刚才唱歌的就是她们,她们看起来也不是很特别,却唱出了天籁。
三无拉着憨色走在回去的路上,两人沉默,看着闷闷不乐的憨色,三无几次欲言又止。
她有些后悔没帮憨色拿到那个猫猫玩偶,憨色现在一定很伤心,但也实在没办法,下次就补偿一个吧。三无如是想。
“老大……”传来了很细微的声音,三无没注意以为是错觉。
“老大!”是身后传来的声音。
三无一回头,那个巨大的猫猫玩偶就立在她眼前,后面探出一个头,是林霜。
“是你?”
“嘿嘿,老大,别走那么快嘛,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。”
三无还是第一次被认出来,虽不慌张,但也还没有应付自如:“啊,好好。”
“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这个,我拿一下纸笔。”
接过林霜的巨大玩偶,三无抱着几乎等人高了。
“三哥……我想看看……”憨色声音细微。
她将玩偶递过去,柔软的手感让憨色发出了‘OHHH’的声音。
三无不擅长应对粉丝,在林霜给的册子签下名字,就想带憨色离开。
林霜激动之余,看见了三无旁边憨色的样子:“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。”
“怎么可以,这是你的……”憨色虽喜欢但也没打算收下。
“就当作为老大上次帮我拉观众的礼物。”说完林霜飞快跑开,不给三无说半句话的机会。
两人愣着原地。
“三哥,你的粉丝好神奇啊,给你。”
“你不要么?”三无自己默认送给憨色了。
憨色想了一会,眼神侧向一边不看三无,声音小得都快听不到了:“这是你粉丝给的,我才不要。”
“这样啊,你不要的话,我就拿回去给奶泡了。”
“啊啊啊,真的啊,好吧,那你拿去吧。”
三无又接过憨色递过来的玩偶,但是她分明看见憨色脸上写满了不开心。
两个依旧并肩走着,三无抱着个巨大玩偶,是相当喜剧的一幕,但气氛却沉默了。
接下来的时间三无继续完成她的工作,憨色只在一旁看着,三无几次经过她眼前她也一声不吭。
三无忙到了晚上九点钟,赶着最后一班地铁回家。
整条地铁空荡荡的,整节车厢只有两个人靠着坐,一个大猫猫玩偶躺在一旁。
唯一的动静是地铁前行的轰鸣声,空气凝固得像冰块。
三无摸着玩偶,没有看憨色,自顾自地说:“憨憨,你是不是生我气啊?我今天好像太不关心你了。”
“可是我今天太忙,真的没那么有空,真的对不起哈。”
那可怜巴巴地语气,挠着憨色的心。
“下次有空,我一定陪你一整天……”
“三哥。”憨色突然抱住三无,头埋在她怀里蹭。
接着传出她闷闷地声音:“我没有生你的气,也没有那么想要这个玩偶,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想和我?”
憨色抱得用力了一些,久久之后,才嗯得一声。
接下来的一路同样无话,但憨色却是搂着三无的手臂走的。
快到家时奶泡打来电话。
“嗯,我们快到了。”三无挂掉电话,提醒一路搂着她打瞌睡的憨色:“奶泡说她做好饭了,快点,一定饿了吧。”
“嗯……还真是有点期待。”憨色提了提神,变得认真起来。
到门口时,奶泡已开着门等好了。
“终于回来了,和憨色姐姐品尝我做的大餐吧。”奶泡插着腰,神气十足的样子,看来对它这顿饭非常有信心。
憨色越过奶泡看向桌子,并没有什么大餐的样子,只有几个蒸屉摆在那里。
“你做了什么啊,这可是圣诞节。”
“怎么,你不相信我的手艺?”
憨色和奶泡的眼神交汇的瞬间迸射出花火。
三无打着哈哈:“别闹了别闹了,诺,奶泡,这是憨色送你的礼物。”
“OHHHH。”奶泡显然非常喜欢那个玩偶。
三无走到桌边,她还真好奇奶泡做了什么?
打开蒸屉,她愣住了。
憨色过来看,也愣住了。
这是,饺子?
“三哥,圣诞节吃饺子呀?”憨色语气中有着一丝不可思议。
三无没接话,只是夹起饺子吃了一个,是出乎意外的味道,肉香四溢,汤汁浓稠,这可能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了。
“憨憨,这太棒了,简直是人间美味。”三无赞叹不已,看向奶泡她和玩偶玩得可嗨了,“奶泡,你也来吃点吗?你做的饺子好好吃哦。”
奶泡瞬间停止了玩闹,邹起眉头捂住肚子,想来这一整天的尝试中她没少吃,连忙摆手:“不了不了,你和憨色姐姐吃吧。”
“好吧。憨憨,来,尝一个。”
“可这……”
“不管什么节,是饺子还是蛋糕,和你一起才重要。”三无甜甜笑着。
“嗯……”
“来,张嘴。”
“啊”